Overflowing

写哪算哪

最好吃是水仙,其次是拉郎

其叶沃若 7

高杉夏(BANDAGE)X平庆(SECOND LOVE)

OOC都怪我 

少年平庆:白蛋   高杉夏:lips。

作业BGM:MAGIC OF LIFE 《PAIN+》/叶加濑太郎《雾岛》

==





7.相隔两地的电话

高杉夏打开门,正巧听见平庆讲到最后一句。

“我明天就回来,你先替我照顾她。嗯,先这样。”

他走到客厅,平庆挺直背坐着,握着手机一动不动。好半天说,我明天回日本,你有没有什么要我带的东西?

今年四月平庆升上了舞团首席。得到消息高杉夏以庆祝为名狠狠揩了一大笔油,然后把头埋在平庆颈间看他一封一封处理邮件。大多数人他也认得,翻到最底下却只是一串归属地日本的号码。那个号码高杉夏记得,平庆从不在他面前接来自它的电话。

高杉夏哦了一声表示已自知道了。平庆拉出他的行李箱收拾东西,可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带。

高杉夏从不过问平庆的私事,当然,平庆待他也同样如此。要紧的事自然会讲,不说的事大概也没有听的必要。换句话讲也不是什么必须得诉说心事不可的关系,有些关心只好打碎了往下咽。高杉夏不知道男性同伴们相处是不是总得这么累,和埃内斯说起来他却笑这是在替你省事。

第二天平庆走得很早。他从万米高空往下望,只见得一团又一团的白云。到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带,他重视的东西在有些人眼里只能一文不值。

来接机的是野口绫子。看上去很憔悴,眼角有些红,见到平庆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平庆问她:“情况怎么样?”

绫子摇头:“不太好。”

平庆也沉默下来,双手叉在一起。

出租车停下后她低头翻出钱包,平庆说不用了,他来给。绫子抬头笑他:“你身上装了几张日币?”

平庆愣了愣神,显出几分困窘。

 

 

高杉夏用舌头把嘴里的糖从左边抵到右边,又从右边顶到左边。

面前的女人的话好似天书。高杉夏听她滔滔不绝了小半个小时只觉得不耐烦,打了个哈欠:“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决定好了再告诉我。”

汤刈双手插腰:“你不用摆出这幅态度,好歹我也算你的学姐。”

高杉夏抬头看了看所谓的“学姐”,双手叠在脑后,目光移到她身后的架子鼓上。汤刈抱着手来回踱步,“他们俩只听你的,你又什么都不管。高杉夏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想有自己的声音。”高杉夏把糖咔擦咔擦咬碎,咧了咧嘴。“你想做什么,我无所谓,我暂时没有回国的打算。这边很好,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回头见,汤刈小姐。”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大摇大摆离开练习室。

阳光透过玻璃投在地上,和阴影交错在一起。楼里很安静,于是他听得见行走时哒哒的脚步声。

太阳很好。高杉夏被晃了一下,眯起眼睛。

 

 

高杉夏不知道平庆和福纳特说了什么让他批准了那么长的假,总之过去了快半个月,平庆都没有回来。

但基本每隔两天都会来个电话,只两三句就挂掉。回国后的平庆好似忘了有种东西叫时差,常常大半夜里叫醒高杉夏的手机:“你现在在哪?”

“废话,我在家……”高杉夏睡意朦胧,怒不可遏。

平庆自知理亏,道歉之后挂掉。

 

 

高杉夏有位女性朋友,是个作家,和他一样钟爱旅行。

他们是在一座山上认识的。她想找个好位置拍照,差点摔下去。

山路狭窄,只能一个人过,他之前一直跟在她后面。见此情景立刻抢前两步把她拉回来。

“谢谢。”她瘫在地上大口喘气,笑容却十分漂亮,仿佛刚才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另有其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们就是朋友了。”

高杉夏十分欣赏这种头不着调的性格。

她说自己遇到了瓶颈,所以想找个地方散散心。听说这座山山顶的雪很漂亮,特意找了过来。

她不问高杉夏为什么来这里,只说自己的事情。譬如没想到山顶这么冷早知道半路就该下去;写书真不是一件好差事你以后千万不要干;这里真漂亮以后还要再来。

最后聊到她的家庭。

“我很早就结婚了。”她的声音柔和下来。“我的丈夫是个很严肃的人。不…怎么说呢,应该是大男子主义吧。工作为上,什么麻烦都不告诉我。”

“我和他是一见钟情,虽然有过很长时间的暗恋期。我们过各自的生活,算是熟人,又怕自己吃的苦让对方晓得。结婚之后他反而十分依赖我。有时忽然做出莫名其妙的事,我知道他是在向我撒娇,却气恼他什么都不肯说。”

他们听见有人沉闷的大喊,等到结束后,她才笑着说:“这才是我来登山的原因。”

 

 

又过了大半个月,平庆才从日本回来。客厅里杂七杂八堆着很多东西,大都是高杉夏以前忽然闹着想吃的零食。

高杉夏看见他趴在桌子一角,坐在地上,好像一只孤独的浣熊。他踩着拖鞋啪嗒啪嗒走过去,平庆立刻抬头看过来,舒了口气。

“我拿点东西,明天走,下周四再回来。”

高杉夏不理会他说了什么,站在原地上下打量,视线停留在他脸上。什么反常也没有。

他拍了拍对方的肩。平庆站起来,定在那里,对上他的目光。

“高杉夏。我很难过。”

 

 

这一次高杉夏是看着他出门的,甚至还帮他收拾了要带走的东西。其实也没几样,只是一些证书和奖杯,还有一个口琴,那口琴还是他的。

他总觉得这一次见到的平庆像是临冬前被砍掉枝叶的树,光秃秃的,孤傲又萧索。这变化既叫他感到害怕,又让他无所适从。

但他又腾不出太多时间去分析这些感情的由头。

他一边说着事情都由汤刈决定,一边又反驳着她的提议。他其实没什么脾气,汤刈也只是刚和他接触,没来得及摸清。她一天天地磨,高杉夏也慢慢由笃定变得犹豫。

最后他妥协了。或者说,终于想要去开拓自己的世界。

于是他说:“再给我两年。”

 

 

平庆回德前一天给高杉夏发了航班信息,高杉夏看了看,顺手抄在旁边的书封上,然后删掉。

他在第二天提前了一个多小时去机场,飞机又晚点许久。他向来不擅长等待,这次却不怎么想发脾气。平庆也称得上风尘仆仆,这一面就成了“久别重逢”。

星期一那天他给平庆打了电话。那边不怎么安静,高杉夏不知道他在哪,索性也不去猜。

“你心情不好。”

“嗯。”

“为什么?”高杉夏顿了顿。“你不告诉我,那我来问问你。平庆,你为什么难过?”

“……”

高杉夏数着秒针,看它一格一格地走。良久,平庆说:“我的父亲去世了。”

高杉夏对他家里的情况略知一二,来源是自称平庆女友的野口绫子。在他的印象里,平庆的父亲刻板且固执,是个典型的日本男人。他不屑于平庆对舞蹈的热爱,甚至以此为耻。

绫子讲述时带着毫不掩饰的憎恶,于是高杉夏也理所当然的对他没什么好感。

“小时候,他常给我讲战国的故事,也常给我念诗。虽然他很嫌弃我,一个男孩子学什么芭蕾。连我跳舞的学费也是我妈打工挣来的。

他的身体一向不好,我知道。当年参加洛桑的比赛,是我想象他证明自己,也想逃开他。我成功了,在德国五年,五年里只见过他两次。第一次是那次比赛之后,彻底让我决定离开他;第二次就是这一次。

他躺在病床上,靠呼吸机苟延残喘。我告诉他自己成了舞团的首席,他没有醒。

他是我的父亲,我钦佩他的学识,感谢他给予过的爱。虽然他直到死,都说儿子在德国踢足球。

高杉夏,你明白我在难过什么吗?”

他一番话说的断断续续,甚至语无伦次。高杉夏闭了闭眼,想象他红了眼角。

他先说:“我知道了。”

然后说:“你不要挂。”

他开了免提,把手机扔在桌子上。然后指间敲打桌面,纷纷沓沓,时缓时急。

他听懂的都在里面。

那通通话的最后,平庆轻轻笑了笑。

“谢谢。”

 

 

高杉夏伸手去拿平庆的箱子,提了一下,扔还给他:“你带什么了,怎么这么重。”

“他以前看过的书,上面有批注,就干脆带过来。”

高杉夏咂舌。“就带些没用的书来。你有空看么?你不在这段时间我都不敢从你们舞团外面路过!”

“福纳特发了邮件。我在那边看了看,基本没问题,有的地方也只有等我回来才能改。”

“哦,那你很厉害啊。”高杉夏冷哼一声,清了清嗓子:“高杉夏,你明白我在难过什么吗?呃痛、……”

平庆用拉杆把手狠狠打在高杉夏腰侧。

他们走出机场,上车,然后回家。身后的梧桐树慢慢飘下它枝干上最后一片叶子,在半空打了个转,落在地上。

评论
热度 ( 7 )

© Overflowing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