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verflowing

写哪算哪

最好吃是水仙,其次是拉郎

其叶沃若

高杉夏(BANDAGE)x平庆(SECOND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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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平庆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他和高杉夏同居在合租的公寓里。返还舞团提供的宿舍钥匙时管理员诧异的神色至今历历在目。没课的周末他们拥抱着彼此疯狂地做爱,情事结束就睁着眼睛观察天花板,而他竟然对这样的生活乐此不疲。

高杉夏的眼角有一颗很好看的痣,但被掩没在越来越长的软蓬蓬且毫无造型可言的头发底下。平庆会用手把他被汗湿的额发撸开,压住他的后颈凑上去亲吻。

2004年的一月他们在洛桑见了第一面,又在半年后夏天的德累斯顿见了第二面。第二次见面正巧是平庆的17岁生日,他提着蛋糕站在门外哗啦哗啦地翻钥匙,一低头看见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某位同乡,背着吉他,站在楼下也抬头看他,眼睛闪闪发亮。

他站在栏杆旁边用母语问:“吃蛋糕吗?”

对方的眼睛瞬间更亮了一点。

把清空的装蛋糕的小盘子推到一边,高杉夏低头抱着吉他。我给你唱歌吧,就当蛋糕的回礼。平庆张了张嘴说不用,高杉夏说闭嘴,然后自顾自唱起来。他有副好嗓子,像初夏拂过发梢的风,又夹着雨后的湿漉漉的味道。不是德语,也不是英语或日语。平庆不晓得他唱着什么,但同样的调子在之后的日子里总是反复出现。

高杉夏并不一直待在这里。他常常去旅行,除了钱包证件还带着吉他,但旅程很短,五天之内必定到家。他回来时身上会满是风尘和阳光,然后霸占客厅一角写歌。

当初同居的决定做的仓促,但落实绝对雷厉风行。平庆既然喜欢把钥匙扔在信箱里就要敢于做好有一天被搬空房间的心理准备。偏偏那个施盗者还躺在他的床上呼呼大睡,枕边放着一包没拆的口香糖。

人如其名,高杉夏实在是怕冷的过分。到了深秋高杉夏先生的旅行就会暂告一段落,窝在沙发上,手脚都团在被子里整天不愿意动弹。平庆打工回来会把冰冷的手塞进他圆圆的领口,高杉夏一个哆嗦,露出个毫无威慑力的凶狠表情。

德国的冬天和日本的冬天说不清哪个更冷。平庆对着地上的一堆衣物皱眉,怎么也找不到从日本走时绫子给他织的围巾。终于磨蹭着下了沙发的高杉夏一咧嘴:冷就来和我做爱啊。

话说对于性爱这回事,两人倒是意外的合拍。平庆自认是个绝对忠于肉欲与快感的人,高杉夏则更不必说,最常挂在嘴边的无外乎就是摇滚性爱论。两个男人最大的好处在于不用担心要是忘了戴套会不会怀孕……大不了清理不干净拉拉肚子。

想到这里平庆颇为生气地用脚踢了踢旁边的人。

高杉夏扯着被子翻了个身。

平庆很少对高杉夏说起舞团的事,高杉夏也鲜少提及他写的那些歌到底行往何方。出了这座公寓,走出街道,他们的路是两个相反的方向。但也不能算完全不靠近对方的交友圈……至少不论是舞团的人看见高杉夏或是高杉夏的同学们看见平庆,口哨和起哄都是少不了的。

04年的圣诞节他们都没有回日本。讨论晚餐吃什么时一个要吃拉面一个只想要零食……平庆在超市里仰着头和高杉夏大眼瞪小眼,最后买了牛排和一大包棒棒糖。

租住在这栋公寓里的大都来自不同地方,整座楼被装扮的乱七八糟,只有他们那户屋外干干净净。不过,向来十分照顾他们的公寓管理员雅尼克先生倒是送来了两瓶酒和许多香肠作为新年礼物。

17岁的平庆先生是绝对的“风度大于温度”一派,妄图以年轻人的血气和外套底下薄薄一件衬衫度过寒冬。但当平庆慢慢将手中那杯红酒倒进未扣的立领时,他的同居人,向来不屑与之同流的高杉夏先生,打从心底赞叹这一绝妙无比的习惯。

这可是平安夜!

这不正是平安夜该做的事吗?

平庆在脑海里搜索反驳的词句,最后恶狠狠地撕咬对方厚实柔软的嘴唇,把他剩下的话堵回肚子里。

2004年的最后一天高杉夏带着平庆去了布吕尔平台。或许是来的时间正巧,没什么别的人在,地上覆盖着一层新雪。高杉夏仰面靠在栏杆上,平庆慢慢走过去,和他交换一个吻。

“明天就是新年,有愿望吗?”高杉夏说。

平庆仔细想了想。“当上首席吧。”

高杉夏嗤笑。“喂,和我去旅行吧。去意大利,或者丹麦。”

“不去。”

“就知道你不去。写交换日记怎么样?”

“你是小学生吗?”

“啊——你麻烦死了!”高杉夏气恼的蹲下,起身时狠狠把一个雪球砸向平庆。正中头顶,雪簌簌散在发间缀上一点一点的白,又落在肩上慢慢融化。终于他又说:

“去旅行吧,和我。我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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